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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恐怖游戲boss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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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0

在這個副本裏,Boss海神喜好人類做角色扮演,熱愛人類們在他面前為了完成劇本而焦慮恐懼。

運氣好的,抽到正常的標簽,扮演師生、好友、情侶……運氣糟糕的玩家,一旦摸到“仇人”牌就得與隊友自相殘殺,至少表面如此,否則在下一階段將被判斷任務失敗,抹殺而死。

【你抽到情侶卡,還不錯。】

‘嗯。’

【就是不知道哪個人和你抽到同一標簽了。】

談郁無所謂與誰扮演情侶,他對這個副本不太熟悉,原著裏男主回憶海神副本,不知為何語焉不詳得仿佛在寫意識流詩歌,勉強只能看出幾個關鍵劇情點和走向。

在他隨機拿到了情侶標簽之後,傅嵐帛面色稍緩,鏡片下的眼睫微垂:“還好你沒有抽到仇人簽。”

談郁垂首站在他左手邊,烏濃的發絲垂落在耳後,襯得那塊耳廓和脖頸的膚色在冷光下更蒼白。

在場的幾個男人都看了看他沈思的模樣,又緩緩收回目光。

不知道誰會抽到下一個情侶標簽。

“仇人簽很麻煩。”

談郁回答。

“是,需要反目殘殺,否則海怪不會滿意。”

傅嵐帛垂下眼,金絲眼鏡下的眸光微動,他自己上前觸碰轉盤。

指針停在了左下區域。

——上級。

籍林邦一言不發, 第三個走上前轉盤。

——朋友。

周束也拿到了“朋友”的標簽。

第五堯是“下屬”,與傅嵐帛對應。

這一標簽下的兩個人需要對應上下級關系,上級可以命令下屬,且下屬必須同意對方的要求。

幾個標簽抽完,籍林邦眨了下眼睛,看著談郁說:“好消息是沒有人抽到‘仇人’……不過,下一階段還會繼續抽標簽的。現在還有一個沒有拿到。”

實際上已經不必猜誰是和談郁對應的隊友了。

按照規則,標簽兩兩對應,剩下那個人的標簽一定也是情侶。

“只剩下我了,”查禮然懶散地俯身轉了下轉盤,不等它停下來,擡眸對站在一旁的談郁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靨,“我們以後就是情侶了。”

眼角瞥見轉盤上的兩字,談郁默念了一遍“情侶”,他心中沒有多少波瀾,畢竟只是游戲角色關系扮演。

海怪的偏好是把玩家視為提線木偶,讓他們在舞臺上表演到它盡興為止。

想到這兒,他思索著與身旁的白發男人說:“接下來需要做什麽?”

“都說是情侶……當然是談戀愛了。”查禮然揚眉,驀地一笑,又將自己的衛衣脫下來遞給他,“先把衣服穿好。”

裹著溫熱體溫的白色衛衣蓋在他身上,談郁道了句謝,低頭穿上了。他半夜醒來到廚房倒水,衣冠不整,之前在軍校裏待慣了不覺得多少不妥,被這麽一提才想起隊友裏有一位女士。

衛衣遮掩了他的身體,以及剛剛投射而來的其他男人的視線。

談郁無所察覺,正低頭仔細整理衛衣的抽繩。

周束望著桌上的黑色轉盤,心中湧起一絲不安,她起身道:“游戲已經開始了,大家務必註意安全……之後的每一日都可能發生可怕的事,但所有角色必須按標簽印象行事,不能惹惱海神。我之前看過攻略,通常在第二階段之前,海神會在別墅裏外露臉出現,或者留下線索,玩家如果能在這時候擊殺它,游戲就提前結束了。”

籍林邦聽她說完就已經進入了游戲狀態,他將目光從談郁身上收回,拍了拍周束的肩膀莞爾說:“晚點我們離開副本就去和其他人聚會,我之前約好了。”

他說得自然而輕快,仿佛他與周束的確是一對線下摯友。

按照角色設定,談郁也應該對查禮然發表一些情侶的親密言論。

他皺眉想了下,不確定自己應該說什麽,關心,或者做點別的行為?

倒是查禮然輕車熟路地搭上他的肩膀,低頭說:“回房間嗎,男朋友?”

他笑起來露出一對尖尖的虎牙,眼底那種明顯的愉悅感沖淡了眉目間固有的戾氣。

顯然查禮然抽到輕松的標簽之後心情很不錯。

在他思索的時候,查禮然又湊近了一點,手指勾著他的下頜:“幹嘛不理我。”

男人說話時有很淡的煙的味道。

“回去了。”

談郁把他的手撥開,自己往房間走去。

幾個人的房間都挨在一起擺在一樓,談郁的房間左右各是查禮然與傅嵐帛,兩人順路。

推開門,正要走進去,手腕被輕輕拽住了。

“還有兩個小時就是早晨了,先和你說一句早安。”

白發的年輕男人站在他身後,抱臂與他說了句角色扮演似的親昵臺詞。

他低著頭,目光微閃,兩人之間距離很近,談郁能看清他墨綠瞳仁裏細微的紋路和較真的神情。

……查禮然在扮演情侶這方面似乎很有興致。

談郁這般想著,也認真與他說:“早安。”

這句話不知道怎麽取悅了查禮然,他忽然嗤笑道:“你真可愛啊,男朋友。”

“有嗎。”

“你好像一只脾氣很壞的貓,是不是之前被我養過呢?”

說完,查禮然說著,又貼近了些許,手臂撐在墻面上,低下頭輕吻了他的臉頰。

查禮然性情古怪,皮囊下是一片擅長暴力、情緒激烈的靈魂,但他印下來的吻卻是軟的。

男人做完了這件事,又略微翹起嘴角看著他,重覆了一遍早安,語氣裏全是甜蜜意味。

這雙眼白多於瞳仁的綠眸這樣微笑著,叫談郁想起初春消融湖面下湍急湧動的河水。

這種情況在以前也發生過,那些角色們主動或隱秘地向他傳達相似的壓抑感情。

或許查禮然就是一塊不知為何飄散在副本裏的靈魂碎片。

門關上了。

談郁倚在床頭,翻開床頭櫃上的一本旅游手冊書,這本手冊每個房間都出現了一本,內容沒有什麽特殊之處,大概介紹了海灘景點的歷史,貼了十幾頁的圖片,唯一讓人覺得詭異的是照片裏全是游客,人山人海的海灘仿佛下餃子般擁擠,現在卻只有一把孤零零的遮陽傘了。

是因為海神出現了嗎,游客不敢再來。

所有玩家此時都在等待海怪的二輪審判。

談郁看了眼手冊上寫著的“歡迎光臨”,將它放在一邊,躺下小憩了一會兒。

剛入睡不久,他就做了個噩夢。

近似於鬼壓床的場景,意識蘇醒了,身體仍在沈睡。

房間裏昏暗、安靜,外面傳來陣陣遙遠的海浪聲。

他光裸的腳踝感知到了一種古怪的觸感……粘稠又光滑、濕潤,一股冷意,像是被一團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大章魚纏著腳踝上。

慢吞吞地,那團非人的粘稠物質往上滑動,沿路爬上了他的小腿,留下一道濕滑的水漬。

與此同時,他的雙手也感受到了同樣的奇怪觸感。

這是……海怪的一部分嗎。

談郁一瞬間醒來了。

灰色的天花板、一臺吊燈,耳畔仍然是海水的聲音。

他坐起身,揉了下手腕。

……房間裏隱約有一股海水的氣味。

談郁皺了眉。

噩夢是海怪作祟?

他幹脆地起身脫掉了衣服,進了浴室沖澡。

不多久,他聽見外頭傳來了叩門聲。

“怎麽了?”

談郁打開門,問道。

傅嵐帛本是想提醒他外面已經出事。

入眼是門框裏站著的少年,浴巾是白色的,往上也是一片雪白……他不由得走神了片刻。

“進來說。”

談郁以為是不方便在外面說的事,側身讓他進來。

他扯了一條毛巾,隨意擦了下頭發,將門合上。

男人站在床邊,無意瞥見床上散落的幾件衣物,迅速撇開了眼。

談郁卻像是沒有察覺,擦著頭發問他:“有事?”

黑發濕漉漉滴著水,睫毛沾染著水汽,那雙往日冷冽的藍眸也仿佛被水霧朦朧得更溫和了些許。

“你昨晚有聽到聲音嗎?”傅嵐帛盯著他的臉,略微停頓了片刻,“外面出事了,廚房的幾個水杯被砸在地上……周束不見了。”

周束?

談郁不免詫異。

海怪這麽快就開始制造詭異事件了。

失蹤,未必是死亡結局。

他斟酌道:“其他人都知道了?我換衣服,等下我們去別墅外面看看。”

傅嵐帛應了聲,下一刻就見到少年背過身,彎下腰去取床上的衛衣,瘦削柔韌的一截腰被浴巾隔斷,脊背仿佛是畫師仔細勾勒的弧度,水滴緩緩從肩頭滑落,滲入到腰窩裏。

偏偏是查禮然抽到了那個標簽……

談郁換好衣服,推開門,撞入眼簾的男人卻不是傅嵐帛。

白發綠眼睛的年輕男人倚在門邊,走上前摸了摸他濕潤的發梢,垂眼說:“我討厭別人待在你身邊。”

這話是在隱喻傅嵐帛。

男人幽綠的雙眸摻雜著壓抑的不虞情緒,冷嘲道:“他們為什麽不有點自知之明呢。”

在原著裏,查禮然的性格也是如此,暴躁,喜怒形於色……一個瘋狗玩家。

他不止一次遇到類似的靈魂意識,也摸索著明白大概如何安撫對方。

“他只是過來提醒我周束發生的意外,你多想了。”談郁放緩了語氣,“我想到外面去。”

談郁一邊忖量接下來的海神劇情,一邊回頭看向查禮然,瞥著他說:“你不和我一起嗎?”

查禮然有點起床氣。

他擡眸看向談郁,少年膚色蒼白,半濕的發梢貼在額角,正側著臉回眸凝視他,清晨的陽光正投射在他身上,單薄的眼瞼下一對蔚藍冰冷的眼珠仿佛沈靜的澄澈瑪瑙。

談郁一如既往,臉上缺乏表情,他一貫待人很冷淡……現在卻停下來問他要不要一起。

嘖。

查禮然眨了下眼,面上漾起興味的微笑。

他跟上了談郁,慢吞吞地說道:“周束估計沒出門,我剛才在門口看了,沒有腳印。海怪的游戲開始了……真恐怖。”

說完,他牽了談郁的左手,十指緊扣。

談郁回眸看了他一眼,定在兩人雙手交接的地方。

他不習慣與旁人牽手,但也沒有掙開。

兩人走到門口,他打開門,外面迎面拂來一陣風,雨已經停了,濕潤的水汽撲在臉上,一股海水的氣味。

談郁凝視著門外,沙土上沒有任何腳印,也可能是因為昨夜的雨掩蓋了所有痕跡。

這時候屋子裏傳來幾聲對話。談郁回頭,遠遠地見到一個紅發青年,對方抓了下頭發,睡眼惺忪,似乎是剛剛起床。

“周束不見了?”籍林邦神色一凜,“被抓走了……還是她出去了?”

第五堯:“我昨晚沒有見過她離開房間。”

“她不像是出去了,一個信息也沒留。”

談郁回答。

籍林邦聽到他的聲線,擡眸看了他幾秒,視線裏,黑發的美貌少年正與那位男友站在一起,姿態親昵。

說完這句話,他又說:“我去屋頂看看。”

在場的幾人在房子裏找了一圈,包括周束的房間都找了一遍,沒有任何訊息和痕跡。

一個活人像是憑空在房間裏消失了。

宅子裏沒有食物,玩家只能在副本特供販賣機裏用積分兌換生活必需品。

籍林邦正打開了一盒晚餐,好奇地問他:“你今晚不吃了?”

屋子裏燃燒著炭火,縈繞著木炭和食物的氣味,一個病態的美人坐在沙發上、炭火邊,懨懨地掃他一眼,說;“沒胃口。”

“要不你喝點別的?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籍林邦本想去販賣機買飲料偷偷塞給他,但他垂著眼像是快睡著,只好作罷。

客廳裏只有他們兩個人。

現在為了避免如周束那樣的意外情況,所有人都盡可能不落單。這會兒其他人正到了外面海灘上尋找海怪的線索。談郁作為病號,暫且被安排與他待在一起。

炭火的細碎燃燒聲音讓談郁昏昏欲睡。

他坐在沙發上,支著臉思索接下來的劇情。

忽然終端震了震,顯示是來自[查禮然]的消息。

——._.你在幹什麽

……

為什麽又是這個符號表情。

談郁第一次如此明顯地感受到,查禮然就是一塊靈魂碎片。

他回答:我在沙發上。

——吃飯了嗎,我們在海灘。

——【圖片】

外面是黃昏下的無人海灘,海水渾濁被染成橙色,乍一看有幾分詭異的美感。

他回覆:沒有。

——._.~馬上回來。

——想你了。

外面的門被推開了,陸陸續續走進來幾個人,依次打開了冰箱和啤酒飲料。

談郁撩起眼皮,眼前晃過一個人影。

下頜被輕輕捏著,忽地對上一張英氣的面孔。

“你一點也不吃東西?這可不好。”

是查禮然。

銀白色的短發在光線下格外醒目,男人朝他俯身湊近了,將手邊的橙汁貼到他唇邊。

他嘗到了一點遺留的甜味。

“不吃。”

談郁舔了舔嘴唇。

隱藏boss的積分無上限,他能把那個販賣機買到空。剛才隨便看了眼,的確沒什麽需要買的,裏面雖然有武器,但是對海神而言沒有作用。

查禮然看了眼他病懨懨的臉、一張舌尖舔過濕潤的唇,揚起眉將橙汁一放,坐到他身邊。

仿佛沒有骨頭似的湊近了,下頜靠在他肩上。

“你是哪個學校的啊?首都星的,還是別的星系……你從來不說任何關於你的事。”

男人約莫在外面剛剛抽過煙,說話時一絲煙草的氣味,幹燥而暖和。

談郁別過臉:“我不想說。”

“因為你,”查禮然挑眉道,“我的直播間現在都在笑我。”

——白毛試圖投餵and打聽老婆接連失敗

——可惡,為什麽是你抽到了男友標簽

——我看你不只是想把橙汁餵到老婆嘴裏吧?

——美人的隱私你別問

——所以談郁到底在哪個平臺直播我急了我急了

“這個副本可不是隨便能糊弄的。”

查禮然忽然說。

“海神,就和河神似的,每年都需要一些血祭滿足欲望……周束不一定是死了,因為它好像喜好玩弄人類,也許把她藏起來了。”查禮然話鋒一轉,說,“你得完成它的任務。”

談郁不解:“很難嗎。”

查禮然嘖了聲,說:“我沒有戀愛經歷。海怪希望我們怎麽談戀愛呢,像平常的情侶那樣……你知道怎麽回事吧?”

“約會,接吻,上床,”談郁平靜地陳述他之前短暫的戀愛經歷,停頓了片刻,“你覺得還有什麽?”

查禮然看著他。

談郁坐在炭火旁邊,面色蒼白,眼神冷靜。

仿佛在分析通關數據。

他不喜歡這樣。

“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事,”查禮然的目光釘在他沈靜的臉上,挑眉說,“你必須愛我。”

談郁看著他——白發的年輕人,正毫無掩飾地表露愛意。

他心裏陡然產生些許觸動,那些糖漿似的情感是裹在靈魂裏的嗎。

談郁的指腹撫過查禮然的側臉。

“你很奇怪。”

他對查禮然說。

不論以什麽樣的身體和方式出現,最後都回歸到這個渴望原點。

這時候忽然桌面上有東西重重磕在玻璃上的聲音。

談郁擡眸望過去。

第五堯也正在看著他,光線昏暗,男人烏沈沈的眼眸視線往下,盯著他被查禮然摟著的一截腰。

查禮然也察覺了,渾不在意,甚至挑釁似的俯身將談郁抱在懷裏,又在他耳畔低聲說:“你今晚需要我在你房間裏當守衛嗎?”

“守衛?”

“你被那些東西覬覦了……我討厭這樣。”

查禮然對他說。

那些東西又是指什麽?

談郁略微擡起眼眸,這時,他的視線越過查禮然的肩膀,恰好對上了遠處第五堯的註視。男人站在樓梯下的陰影裏,神色晦暗難辨。

他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,另一個男人則在遠處望著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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